M记在逃麦旋风

ao3:ziranfen
改过域名,链接失效不代表文章消失。
别催,催了我逆反心理不写了。

写给窗帘长评的回复。

写给窗帘 @Curtain. 长评的回复。

 

本篇为回复养父子的超长评论的回复(套娃中),前文点击此处:养父子pa的长评-Curtain. (lofter.com)

 

首先我需要大声地告诉窗帘我好爱你!真的好爱你!从写东西开始,我再天真幻想的时候都没想过有一天能收到这么特殊这么用心的评论,会有人愿意用这么多的精力来告诉她对我创作故事的喜欢,千字的评论我都几乎没怎么收到过,一下子就跨越到这种量级来。

有点不知所措,但是好高兴,高兴坏了,以至于我收到完整的评论文档之后都脑袋懵了,不知道怎么回复才好,踌躇两天,期间还做了个饭(……),才终于调整好心态,来回窗帘了!

 

没有回复很长,但是我真的认真读了好几遍好几遍。

 

一、

窗帘的文笔在表述方面比我有层级感好多(看完全部这个感想更重了,真的很厉害的文字表述能力),上来的对彦卿的描述就很有感觉(很有感觉),彦卿就是一个被养得很好的小孩,他有着所有小孩应该有的优点,和自己的闪光点。

 

他听话,他懂事,他擅长学习,他很会自控,他不吵不闹,他很为大人考虑,他聪敏,他自立。可他有和你亲近,他爱你。

 

彦卿确实是逃避的,他前面一直是逃避这件事情逃避这个心理,他用这样的方式去告诉自己不应该,可最后他没逃避成功,还是得面对。

 

而且他是彦卿,他在一切都确定避无可避之后就去接受自己的一部分了,哪怕理智知道看不到希望,也还是会在自己的笔下保留那么美好的向往,而不是将现实的不得意投射进去,让师徒也不愉快。

 

师徒在他的笔下是幸福的,他们能在太阳下拥抱,是彦卿所有美好的期待。他是如此的爱着景元,想着景元,却也尊重景元,不给景元带去麻烦,带去困扰。

 

对于上帝视角的我们来说,这样的行为或许有几分“好笑”,是一种天真又错误的行为,因为景元因为他的代餐的疏远感受到了莫大的折磨,可实际上想想,彦卿有做错什么事情吗?他在自己的视角里看,看一个优秀的大人,将他带回家,又将他抚养长大的父亲。

 

他不会,也不应该去表达自己的感情,这样只会带来麻烦的,因为他是懂事的孩子。而且景元将自己的那部分藏的太好了,藏了三年,半点都没漏出来,伤口腐烂发臭了也面带微笑,好似什么都没发生。

 

彦卿线,初看是乐的,小孩笨拙青涩的感情,有些好笑的代餐画画,再到最后漫展上被挑明了自己画过的画都被看了。可实际上彦卿线是暖的,因为他所有的美好,都是景元的爱包裹着,撑起来一片不受打扰的地方。

 

这儿到处都是景元的爱,小孩本身就是景元的爱浇筑而成的。

 

二、

 

彦卿于景元就是救赎,他带给景元活着的感觉,活下去的动力和理由。他确实是在补偿自己的,事实证明,长大之后对待孩子的时候,经常就会出现补偿行为,这是在孩子身上寻找自己过去缺失的东西。景元缺少什么?他缺少正常的父亲,因为母亲的崩溃也是父亲致使的,所以他去成为了一个好的父亲一个优秀的父亲。

 

而这样的期待圈住了他,自己的补偿性想法圈住了他,因为想要做好的父亲,那父亲怎么可以喜欢自己的孩子,爱人的那种,想要做很多事情的那种的喜欢呢?不可以,不应该,不允许。

 

所以镜流说,景元在用折磨自己的方式来得到救赎,来赎罪,他向谁赎罪?他向自己。

 

他认为自己是有罪的,这种概念和观点都来自于他自己想要成为一个优秀的父亲。他在自以为是地给彦卿一个好的他理想中的家庭(事实证明,在除了他们的关系过于亲密以外,他做得都很好,这点来源于景元会大量地阅读如何去成为好的父亲,如何跟孩子相处之类的书籍来补充自己缺乏的知识),然后再自以为是地将感情包裹起来。

 

这里其实可以提现景元从家庭上继承来的一个问题:他是很自我很控制欲的。

 

这是基因上的因素,他是改变不了的,唯有如同苦行僧一样地折磨自己,克制欲望,才有可能在这样的基因中寻找到平衡。所以他就是这么做的,他不让自己的负面情绪影响到彦卿,所以他去做了苦行僧。

 

可控制是改变不了内核东西的,所以他基因上的东西开始骚扰他:精神疾病。

 

可以直接说,景元在文中的状态就是得病的,精神疾病是对后代有遗传影响的,景元天然地在这个设定中比他人更容易有精神疾病的倾向(不如说他曾经已经有了崩坏的前兆,只是被彦卿拉住了),而这样的自我酷刑就让精神疾病爆发了,因为精神疾病向来都是对内的自耗而非对外。

 

可他们的自耗也会给周围带来影响,因为人不是单独的一个生物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他总是不可避免地让周围的人会为他担心起来。这是因为感情是双向的,友情是彼此在意的。

 

而景元的幸运是有这么一群朋友,这么一群朋友几乎是他精神最后的一点儿支柱了。

 

景元的好满足也是因为爱彦卿,这份爱已经到了只要一点儿回应就能坚持下去,只需要彦卿还愿意将头发丝那么点儿的绳子交给他,他就能够坚持下去。

 

因为爱是好的一种感情,一种克制的正面的感情。这也是我对爱情的理解,它得是个好的感情才配叫做爱,不然只是私欲的丑陋而已,不是爱,不配叫做爱。

 

彦卿给景元的就是爱,景元给彦卿的也是爱,所以他们才会互相踌躇,互相迟疑,互相不敢前进,互相后退。

 

剩下的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对于这么长的部分全都是细节的阅读后想法,都是对的。窗帘对全文细节盘得太对了,我都不需要对细节多说什么,都是对的,就是这样的。景元感受到的,我想表达的,全都是对的,就是我想要写出来的,我想要说出来的。

 

而后用一句话来描述景元的爱,窗帘也用过了,就是

【他更像看彦卿高飞,无顾及、无挂念地高飞,他甚至比彦卿自己还更渴盼彦卿飞往更高处。】

【哪怕那高处不会有他。】

 

就是这样的,他就是这么爱着彦卿的,这是景元感情线的全部了。

 

三、

 

这篇文章得到过不止一次的“已经不是同人文了”这样的评价,我自己也是认可的。养父子的感情是非常私人的,文章讲述了一个非常现实的悲剧家庭下长出来的孩子,与自己作斗争的故事,已经不是单纯的在说cp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关系了。

 

而是在借着这两人说一些对自我的话了,但确实在写他们,在这个设定好的世界下,他们能走的路似乎就是这样了,不、不是似乎,对于他们来说,能走的路就是这样了。也许在我们看来不够圆满,路上有太多的酸涩颠簸,明明好似他们之间就隔着玻璃,为什么不打碎呢?为什么就要忍着呢?

 

可这是爱啊,爱让人收回手。这只是个顺应逻辑,在设定下正常发展的故事。

隐藏着精神疾病危险的破碎成年人和被遗弃过自己挣扎过的小孩,他们本来就不是圆满的,他们怎么可能轻松地走出圆满的路呢?

 

我一开始就知道养父子的问题,养父子的局限性,养父子不适合这个版本的同人圈了,可我还是写了,而后满是意外,我收获了一大堆我预料之外的反馈。所有人都是热情的,尤其是窗帘,窗帘给了我此生难忘的经历。

 

哪怕有一天,我不搞同人了,我也不再创作了,我都忘记不了有一天,突然地收到了长到一下子写不完的评论的那种心情。尤其是读下来,意识到对方一字一句地将我创作的东西细细咀嚼了遍,有了自己的感悟,真的每个地方都看进去了。

 

那一刻,我像是走在路上的时候突然被美好拥抱了一下,而后眼前一切都是明亮的。

 

谢谢你,告诉我,愿意花这么多时间和精力告诉我你对养父子的喜欢。

这会是能够治愈我人生痛苦的一剂良药,是无论什么时候翻出来都会让我觉得心软和开心的事情,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忘记,是记忆中深刻的那一个点。

 

谢谢你,谢谢你,我好爱你。

 

——END。


Curtain.:

我爱你八爪……

放在开头,这是一些来自我看完文后的真实想法和发疯实录,意识流占多,但是我真的要说我对于这个pa的爱难以言表。

https://octopus-vulgaris.lofter.com/post/1d398306_2b92f29c0 

正文是彦卿线就放在这了。

*景元x彦卿only

*全文评共1.4w

(各位宝子们一定要注意!如果现实生活中真的出现了和景元一样的精神崩溃状况,一定不能藏着掖着,要即使接受治疗!也不要疲劳驾驶!)

好了,现在正式开始。


这篇文可以说是群里见证诞生的,期待值从我知道它是养父子pa开始就拉满了,所以铆足了劲每天晚上回来等着更新的这一口精神食粮。


先出的是彦卿线。


在小孩的视角里,烦恼并没有完全展露。他是飞燕,是自由的,热爱生活的;他是太阳,是耀眼的,引人注目的。他是一切的起源,是寒冰里绽放的花朵,坚韧而幸运。 那个雨天的相遇,让这篇故事从此拉开帷幕,他们的世界线就此交织在一起。从两条平行线到相交线,或许从一开始就初见雏形。我们是故事的见证者,也是旁观者,该庆幸的是什么?是我们可以以这样的身份去共情其中,随着他们的一颦一笑,一呼一吸而随之颤动,为之或是畅怀大笑,或是泪眼婆娑。似乎是我们也能从中望见一些影子。


在彦卿线里,你可以看到那样鲜活的、美好的一个小孩儿,在他的眼里,从被景元捡回来的那一刻起,先生已经占据他心里最为重要的一个地方。但是他是被宠大的小孩,他的世界是那么灿烂美丽,值得他去探索。

 

但是目光会飘忽不定,心灵却仍然停泊。


 代入进去想,当你在年幼时被抛弃,在昏天黑地的日子里,被一点点磨平棱角。在那样的倾盆大雨里你却遇到了这样的一个人,他告诉你可以给你一个家,在今后的日子里会陪在你身边,照顾你、呵护你。 可以不动容吗?不能吧。


 在年幼的彦卿眼里,景元是高大的,值得依赖的,所以他才会更害怕在得到那么一点微弱的光后被再次推进黑暗里。他听话,努力想让自己变得温顺,失去棱角,这样他就不会被丢下——在小孩子的眼里这一切都很单纯好理解。 “被丢弃过一次的小猫会更温顺。”


说完这些再来看看文里的彦卿。


 文章的开始是因为停云以景元和彦卿为原型写的师徒小说《千千结》爆火,而和咱们一样作为同人女的青雀找上了彦卿,希望他可以帮忙画插图。 故事的开头青涩又可爱,我看着文里不谙人事的小孩儿直笑,他越是逃避,就越是要被半推半就地完成任务。


 也正是因为如此,自14岁起,他眼里的孺慕之情就此有了解释。

 

彦卿的震惊、纠结、苦恼等等情感在文里一览无余,那样一个青春期的少年郎就这么跃然纸上。 从拒绝帮忙到愿意帮忙,甚至慢慢地开始了自己独立的绘画。这样的转变也正是他心灵的转变——从逃避到接受。


 其实他是复杂的,在他的意识里这是从恋父情结慢慢演变而来的:那是我的家人,但是我确实爱他。只是,在错综复杂的感情中他最终抓住了自己最想要的,即使他也害怕暴露,即使他也忐忑不安,即使在大人面前他也在躲躲藏藏,但是他就是那么确定自己是爱景元的。 


所以他会在画图时几次三番地下笔,却仍觉得自己在画的不是师徒,而是景元和他彦卿;所以在午夜梦回时,他会突然惊醒羞红了脸小跑着去洗衣服;所以他会在醉酒后不自主地黏在景元身旁,腻腻乎乎地撒娇,也会在被推开后满心委屈,控制不住情绪地冲进厕所偷偷流泪;所以在最后漫展上一眼认出景元时,他会震惊、紧张,最后又放松下来……那么多那么多,都是小孩满心满眼都是先生的证明。


彦卿线的最后,他们互表心意,小孩儿哭着把那些堆积着的心事和那些曾经不明了的、如今难以压抑的爱恋全部宣之于口,也最终得到了他最想要的结局。于是一切都那么美好,皆大欢喜。


而与小孩儿热烈的,不顾一切的的感情相比,成年人心里的感情就要苦涩、思前虑后得多。


如果说彦卿线是故事,是我们可以幻想出的伊甸园,是美丽的乌托邦,这样的故事是美好而纯洁的,和童话一样。那就不得不提及在这样的情况下八爪所创作出的景元线。


这可以说是全文的点睛之笔,醍醐灌顶,让这篇文章真正意义上的活了过来。因为从这里开始,以大人的视角去看待,那么文章便多了现实感,更贴近于我们的生活了。


相应的,痛苦和酸涩随之而来,让人禁不住就要这么放声大哭。因为太真实了,真实得好像我们也深陷其中,感受到了那样的挣扎,心脏好像被揪着往前蹒跚而行。所以我说这是点睛之笔,让我无数次热泪盈眶。


景元线的开篇是以景元的视角交代了彦卿的由来,“哥哥。叫我哥哥,我才20呢彦卿。”这样的话语,让年幼的彦卿和仍是大学生的景元同时对未来有了个模糊的期待。


彼时的景元正处于一种烦躁的状态中——来自亲情的压迫让他喘不过气来,可以说他是急切地渴望去拥有什么来填补内心那块缺口,给自己一个心灵上的慰藉——在这样的情况下,在那样大的雨天里,在那样清澈的目光中,他回过神后,已经牵着彦卿的手走向他们共同的家,未曾放开。


他如自己承诺的,尽可能地做到最好。即使他那会也还是个忙碌的大学生,他也没忘记家里的小孩儿。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子哥第一次进厨房,是因为小彦卿还在长身体:他太小了,在被景元捡回来前不知道过了多久昏天黑地的日子,明明是个从小就能看出长大后精致轮廓的孩子,偏生连一头金发都失了色泽。


看似是景元在履行职责,因为心生不忍。实则他也在从中吸取自己需要的养分。


他的亲生家庭从小到大给予了他太多的枷锁——一个蛮横专干、目中无人的父亲;一个脆弱敏感、歇斯底里的母亲。与其说是爱,不如说是这样的生长环境,才会让景元深陷被爱掩饰的牢笼里。他的生活,他的行程,他的一举一动都被安排好,在家人的掌控中。随着时间的推移,思想的成熟,他越来越无法忍受这样的人生。所以在这种关头出现的彦卿,让他有了新的想法——去收养这个孩子,去成为他名义上的父亲。


所以说,彦卿是让景元可以将自己从快要窒息的生活中逃离开喘口气的救命稻草。景元在照顾小孩情绪上简直是到了无微不至的地步…他是在弥补,为过去的自己弥补,弥补自己曾经满含遗憾的童年。他尽自己最大可能的给予彦卿所有选择的权利,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地告诉小孩“做什么都可以,不需要有压力,我会支持你。”


他用爱包裹小孩儿脆弱的心灵,给他一个自己未曾幻想的童年,让彦卿终于能够放开手脚,活得恣意潇洒,变成意气风发的少年——他自己曾经最想成为的样子。


所以这样,自己亲手养大的小孩深深地吸引住了景元。


或许从一开始,这并不是单纯用喜爱所能表达的感情——那是救赎,是精神支柱,是景元自己可望不可即的一切。所以他小心呵护着彦卿,也呵护着自己眼里,心中,未曾泯灭的一个潇洒少年。


同样,介绍完景元的身世背景再来看看这条饱含情感的,复杂的景元线。


一开头便是一段梦境描写,迅速将我们的视角拉进景元的梦里:他在——可以说是在梦里强暴、侵犯彦卿。


梦境是脆弱不安的,连带着此刻我们的心也是难受酸涩的,因为从这里开始,代表着接下来的事情将变得越来越痛苦。


梦中的彦卿是痛苦恐惧的,连带着惊醒的景元也是惶恐不安的,他此时还是清醒地在意识到这是梦境,却又悲哀地发现自己居然从中获得了一丝诡异的满足感。他在害怕,而他的精神上的动荡不安转变成了梦中抗拒却无法反抗的彦卿,和梦中不闻不见,对那样痛苦的彦卿置若罔闻的另一个自己。


于是在这时他惊醒了,颓然地坐着,思考也审问着自己,企图逃避这一切,逃避这些荒诞的梦境。


但其实他自己心里有了模糊的答案,他面对彦卿的目光已经不再单纯,掺杂进了令他一旦意识到就会惊惶的情感:是爱。但是他不敢以这样的身份与姿态去靠近。


而其实在这之前他从未意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何不妥。或者说景元在教养彦卿的过程中投入太多的心血和精力,他在弥补中寻求着自己最渴望的那些家庭感情,反而模糊了那些所谓的距离感。而在他自己都未曾留意的时候,有人站出来点醒了他。


是白珩,她是景元的好友,所以在她的眼中以一个朋友的角度去看待景元和彦卿的关系时,她选择指出这些:你们或许需要有意识地分离开一些。该说不愧是白珩吗?她一眼看出了彼时尚且14岁的彦卿眼里逐渐藏不住的流露出的孺慕之情——那绝非是孩子看待父亲或哥哥的眼神。


于是这时的景元愣住了。


他不知道,他也不清楚普通家庭之间的感情,在遇到彦卿之前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情,所以他根本不知道、也把握不了什么才是正确的距离。


他按照自己曾希望的,也是内心深处觉得一个孩子所需要的一切来养育彦卿,把小孩照顾得无忧无虑。但是此刻在他眼中那些再正常不过的,就是普通家庭该有的相处模式,被白珩一针见血地指出来:这不对,这已经超出家人的关系了。


所以他迷茫了,因为他根本就思考过这样的问题,在白珩一句句地逼问下,他这时才开始慢慢地回想起往事种种:…是我忽视了吗?还是我视而不见任其发展了呢?望着小孩澄清的眼睛里那一丝眷恋,景元第一次喉间干涩。


这里就不得不说到很关键的一个剧情了……也就是接下来景元选择和彦卿分床睡。


此时的景元内心还是犹豫挣扎的,他也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好这些事——难道普通家庭要维持的规矩如此之多?于是在最后他选择暂避锋芒,挑起了目前看起来最重要的一点:不能让彦卿这样错误的念想继续滋长下去。


他越来越发觉彦卿身上有着自己的影子,小孩似乎是在模仿着他所仰慕的大人,这是好是坏,景元也分不清了。白珩说出来的话像石子投入一潭安静的湖,激起了无限涟漪,搅得景元心神不宁起来。一转头又看到彦卿站在门口,没有笑意,直直地望着他收拾的动作。


彦卿多聪明,多敏锐的小孩呀…他潜意识里还是害怕自己被抛弃,所以对情绪和想法的察觉也要快别人好多。一眼就看出景元是要和他分床睡的彦卿又慌张又委屈,他心里想的很简单,单单是因为他要被迫和先生分开了。他害怕是景元厌烦自己了,所以不想接受这样的安排。


可是景元的想法他也不能理解到全部。此时景元已经是在审查自己,是否在情感这方面疏于教育,他不想,也不能让彦卿走上这样一条错误的道路——彦卿是他对未来无限可能所有的期待,他不能让彦卿毁在这里。(谢特绷不住了写句别的,哪有什么错不错毁不毁的!!!咆哮!!!)


景元最终还是要亲手放飞自己养大的燕子,再去等待着自由的小鸟何时会恋家。


他把狮子夜灯给彦卿带着,可小孩却是说自己不怕黑。把一切不安留给了思绪难安的大人,把这些都关在了门外。


你要说景元他真的不能懂小孩的心思吗?并非如此,他是下意识地避开了,他根本就不愿意去深究这些细节背后,小孩那双透亮的眼睛里流露出的情感。所以他最后也只能对着双人床发上半宿的呆,即使他也还是下意识的把位置留出来。


此刻他内心就煎熬起来了,满脑子都是彦卿:他睡不睡得着呀?会不会半夜又害怕又因为抽条疼得睡不着?会不会冷到啊?然后景元就开始第一次意识到了一些自己曾经忽视的问题——他养大的孩子将来不会属于他,那双眼睛会装进另一个人。


白珩说的话到底在他心里扎了根。


景元焦虑,但他此时不论是紧张还是不安都拿不定主意:因为他思考不出来为什么自己会焦虑,是因为彦卿终有一天会离开他吗?但是这本该是理所当然的事,他又为什么会惶惶不安?所以在这样难眠的夜里,景元逼迫自己要去寻找一个答案。


他去问白珩,可是不是他心里也有个模糊的答案,只是他真的不愿意现在就去让它面光,他需要时间去思考这些。


于是在逃避心理的催化下,他睡着后开始做梦了。


景元梦回第一次遇见彦卿时的所有,那样小的孩子,和他组成了家庭。他又醒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景元开始慢慢适应和彦卿保持距离的状态,哪怕他心里敲锣打鼓的,他仍然留给彦卿时间和空间。直到彦卿拖着行李箱和同学走进飞机候客厅之前,景元一直让自己的精神维持着诡异的平衡。


在听彦卿说完自己要离开一个暑假后,景元才开始迟钝地反应过来,不对,应该是茫然无措地意识到了什么。他开始慌张,精神慢慢开始撕扯割裂起来,一边想着要给小孩打点钱,一边又心乱如麻,根本不愿意动。


他现在还在潜意识里不愿意承认,只道是自己不习惯,还在逃避这样的情感像毒药一样侵染他。


然后他又一次做梦了,梦里他颤抖着,却亲吻着彦卿。然后这一次,是闹铃吵醒了他。(说实话这里,我在想是不是已经代表着景元的心里世界开始有崩塌的迹象了,第一次做梦时可不是闹铃吵醒他……)


这下景元不得不面对那些被隐藏起来的感情——他失去理智的源头,是他难以再正常面对彦卿的源头,他对彦卿抱有了除亲情外的感情。所以他才会焦虑,才会惶恐不安,但是他根本不敢让这样的感情见光,他害怕这样会推离彦卿,他害怕彦卿此时对他的感情是一个模糊的不定义的感情,而等彦卿长大后还是要离开他的。


他不能,毁了这孩子,正是因为这样浓烈的感情,所以他不敢。


这次景元才真的拿起手机请了假,连发烧都没能让他请假。现在的他才更需要时间去反应调整。


……我自己看这一段是,非常难受的,眉头紧锁。我也在猜测景元现在的心情,他在被惊醒后第一反应除了呆滞、不可思议、懊恼苦闷外还有什么?


我觉得他应该是有点窃喜的。


两情相悦,千古佳话,我想在感情中没什么比这更让人心动幸福。但是在这一丝丝的喜悦过了又是什么?是痛苦的。


他如今已经是有固定工作和稳定收入的成年人,而彦卿还那么小,怎么能判断他眼中的朦胧感情是亲情还是爱情?相比于小孩儿不顾一切的感情,景元考虑的要多得多。


流言蜚语很可能会先一步压垮他们,这就是现实。他景元就是做错了。


白珩把问题抛给景元,让他来决策到底该怎么做才是正确的,但其实谁都不能真的评判感情中的是非对错,因为也没人有资格这么做,在事情发生前所有人都会下意识地逃避这些。景元清楚这一点,但是相比于那个美好的只能出现在梦中的结局,在这条路上他也不希望彦卿受一丁点的伤害,所以他才要亲手推开彦卿,希望他可以“走上正轨”,不被任何事为难,一直到他走入社会,离开他的保护伞。


我前面写到过彦卿对于景元的重要性,但是是基于景元的身世来写的。这里我得再说:彦卿对于景元的意义远远不只是他活成最恣意潇洒的模样,远远不只是彦卿是景元曾想成为的样子。他是耀眼的太阳,是手术后缝合线,是生活快破碎后的粘合剂,是在黑暗里仰望天空时伸下来的绳索,是维持景元岌岌可危的心理世界的精神支柱。


彦卿的出现是景元生命里太难得的幸运,他让景元原本就是被勉强拼凑起来的,已然是摇摇欲坠的灵魂慢慢地在愈合。他残破的灵魂,被彦卿无意中治愈了。


所以是景元离不开彦卿。他怎么可能离开自己的多巴胺呢,少了他景元甚至都没法真真正正地鼓起勇气去面对自己的过去,去逃离他那被框住的命运。


景元根本没法去把那个美好的未来真的当做蓝图描绘出来。他自以为在这么多年里自己做到了好父亲的标准,他是合格的,与自己的父亲截然相反的,但是现在却是迎头冷水倾盆而下——景元甚至不能确定自己是否演绎好了父亲的形象,他甚至悲哀地想到自己身上是否也开始浮现自己父亲的影子。


况且是在这样的时间里,在一切都发生后,在他自己甚至都没处理好彦卿的感情时,就先一步让自己掉入深渊——景元这才迟钝地发觉了这些。


我其实是觉得在这里,彦卿其实于他们所有人而言都是珍贵的。


对于大人来说,在现实世界里很多地方其实都是处处受限的吧,大家都被一个又一个的条件和框架束缚着,但是在一个纯净的,无忧无虑的少年面前,他们难得地都放下了一切。


此刻他们才都是自由自在的。


所以白珩她真的决定说出这些话时,也不会是完全没考虑过,两个人都是她珍重的,她怎么能不谨慎呢。只是没想到她的话成了突破口,把表象撕开了一个血盆大口,让好多事情直直地暴露在空气中了。


所以白珩慌乱起来了,她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做错了,是不是应该再早一点就说?或者是不是应该就这样一直缄默不语?


在认识彦卿之前,她是景元的朋友,这点是不会变的。所以当我看到她在紧张下脱口而出的“是彦卿做了什么?”时,心里涌上的是一阵又一阵的酸涩感。


我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去看待白珩的话,会有更多的主观情感掺杂其中,我甚至可能会在一开始埋怨白珩怎么会这么想,又在后来慢慢地冷静下来,因为我也清楚她为什么会这么想,对于朋友最初的关心总是不会变的。


而景元此刻却是颇然醒悟,他是反应过来了,与其去质问事情的发生,不如去分析这件事的后果。他正是清楚的意识到了这些,所以才会身心疲惫:需要警醒的应该是自己,他不能让彦卿受这些苦难啊。


也是他自己不甘于被黑暗吞噬堕落,从很早就能看出来,从他还是努力逃开了那个家庭,从他下意识地去跟白珩说这些事就能看出来。他是潜意识里在自救的。


不仅是因为他不能在彦卿面前倒下,也是因为他本质上,内心里也是个向往自由,向往繁星点点,向往一切美好的昂扬向上的人。


不是这样的景元是养不出这样的彦卿的。


景元自己就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他一边是理性地思考,一边又不受控制地沉沦。


他开始频繁做梦,一睡下去就做梦,时而梦回之前的事,那又让景元不断地审查着自己,望着彦卿年幼的脸,看着他透亮的眼眸,一遍又一遍地反思着;时而梦到荒诞不经的事,他似乎是陷入天伦之乐,和自己养大的孩子翻云覆雨,可他一边在内心深处唾弃着自己,一边又不受控制地陷在里面。


最开始景元还是能够清晰地意识到这是梦境,可慢慢地,他自己也开始分不清楚梦境和现实了……


越是做梦,景元的精神世界越是崩溃塌陷。他嗜睡,贪梦,在梦境中寻找被自己深深掩埋的情感。他越是花费大量的精力去约束,就越是靠近崩溃的边界。与此同时,他开始察觉到梦中的彦卿开始反抗,而自己开始使用强制手段,他又不可避免地联想到了自己那个强硬蛮横的父亲,好像自己也跟他从本质上开始分不清了。(我想是…梦里的彦卿开始反抗也代表景元的精神进一步坍塌吧…他是潜意识在害怕啊…)


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景元似乎都开始看不清楚了,他只能逃避开来,把镜子锁在洗漱间,仿佛也能把自己内心的挣扎与不堪同那无尽的,像利刃一样扎在他心头的感情也好,对自己血脉的唾弃也罢,都封死在最深不见底的黑暗里。


又不能在彦卿面前太怪异,景元努力地找着生活的平衡点,好歹是让自己的精神状态险而又险的维持在悬崖的边缘。


但是景元本以为能一直坚持下去的时候,剧情又迎来转折,和彦卿线正式接轨了。


彦卿线里那么多让我们一次次感叹小孩多可爱的点,在景元眼里全然是另一副模样。


景元只道是小孩最终还是被自己带回正轨了,他也到思春期了,他也开始吃饭走神,面色红润得像是春日的苹果般,香润可口。


在景元眼中,彦卿的眼神是在躲避自己地,加上老师给他打电话要他注意孩子早恋的问题,更又是彦卿自己——小孩的嘴里不再只是一个劲儿地念叨着他的名字,也不再只是分享那些新鲜事,开始频繁地出现另一个女孩的名字。


我看到这里的时候好悲伤哇……因为在景元有意识地和彦卿保持距离后,他们之间曾经那样的亲密无间已经消失了,再加上小孩上高中了,时间更是少,只剩下吃饭时一点点的聊天时间。


但是现在很明显,一方已经慢慢地跟不上这样的聊天了。


从小孩儿的视角看这里多可爱呀……支支吾吾地想要逃避自己面对先生时可能会过于直白的目光,满脑子都是画里的师徒和现实中的他和景元。


但是落在景元眼里却是压得他喘不上气来。而这一切在接彦卿放学时看到他和青雀走得那么近、听到彦卿和自己说不回来吃饭时要和青雀出去时几乎快到达顶峰。


他的内心要被撕裂开来了。


一边想着,他做到了,他终于让彦卿走出沼泽,即便代价是自己深陷其中也在所不辞,他终于让彦卿可以向着所有人都会支持的路走去:他会让彦卿可以仍然在阳光里昂扬向上的生长。


“景元想看他高飞,无顾及、无挂念地高飞。他甚至比你自己还更渴盼你飞往高处,哪怕那高处不会有他。”(爬楼看见了所以。。让我引用一下八爪的话。。真的太好了。。)


但另一边,属于他景元自己内心深处的情感逐渐堆积无处倾泻,他真的在悬崖边走了好久,久到他都快麻木了,可偏偏这时又一道惊雷劈得他快要站不住了。


现在的景元在崩坏了,但他又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所以在白珩问他时,他也只是回答到一切都还好。


但事实并非如此。从他的梦境中就能看出来:先是梦到小孩离他而去,再后来梦里的景元逐渐变得残暴,甚至去伤害彦卿。现实世界的他越是想要装作若无其事,装作这些都不存在,想要神色自若地面对一切,梦境中的他就变得越发不管不顾,失去理智地去伤害彦卿,无视梦中彦卿所有的谩骂和反抗——景元好痛苦,他惊恐地从梦里的他身上看见了自己父亲的影子,都是那么的蛮横,但那正是他不顾一切想要躲避的东西。


但是他却贪恋梦境。


因为梦境中他尚且还能和彦卿水乳相交,一起坠入深渊…不论是何种方式。


现实太残酷了,回到现实中景元就不得不去面对社会中一切会发生的可能性:他真的为彦卿考虑了一切,不希望他被人指着脊梁骨成为众矢之的。


现实太残酷了…回到现实景元就不得不去面对他眼中因为一个女孩而春心萌动的彦卿。


所以景元变得越来越狼狈,他不断把自己的精神世界掰碎,好让自己在好不容易能辨认的现实世界里因为这样深入灵魂的疼痛中短暂地醒过来,能够继续维持他已经悬在空中的,岌岌可危摇摇欲坠的形象。


在我荒瘠的土地上,你是唯一一朵玫瑰,但可惜,不是我的玫瑰。


他其实一直都是被笼罩在艳阳里的,只是他不曾意识到,误以为自己看着太阳落下,黄昏也慢慢飘散在他眼前了,他只好闭上眼睛了。


于是景元就这样在梦境与现实中徘徊,可到底哪里是梦中的乌托邦,哪里是他不得不面对的现实呢?他自己也快要分不清楚了。


在崩溃的前一刹那,他终于还是伸出手渴望抓住那点微弱的光了。(翻译成人话就是终于在景元线看到了一点点糖。。)


看着小孩着急的脸,景元终于在这么脆弱的时候放下了这么久以来一直萦绕在他眼前耳边的嘈杂。他想让小孩给自己煮碗粥,就像他曾经为小孩做的那样。他真的要撑不住了,他真的要崩溃了,他的精神世界真的已经只剩残败的瓦片了——曾经被彦卿一点点拼凑起来图景被景元自己亲手一点点摔碎了。


但是景元真的好容易就满足了。


只需要一碗粥,只需要小孩一句关心,就足以让他再支撑下去,即使他的心灵已经破旧不堪了,即使他的灵魂都已经满目疮痍了,即使他还在望着却不敢靠近,他也满足了。(这里再说句我的主观情感…我真的很心疼景元,小孩聊着聊着还是没察觉到,说出了别人的名字,也说着和别人经历的事,我真的很心疼景元,但是他真的好容易就满足了。)


景元每每都在精神崩溃的边缘徘徊,梦境反映了他目前的所有状态:景元对梦境和现实的模糊感越来越强,他一边是想要溺死在梦里,又甘之如饴;一边又清醒地意识到现在这个节点他更不能倒下去,小孩高考在即,不能因为自己的问题去真的毁了这孩子的前程与未来。


白珩在注意到他的状况后简直是恼怒了:她根本不可能放任自己的朋友用这样的方式——可以说是在折磨、毁灭自己的方式,去爱彦卿,去赎罪。这场独角戏看似是只对景元自己造成了最大的伤害,其实不然,彦卿、白珩还有很多人其实都寝食难安。每个人都在不断地反问着自己在这件事里扮演了怎样的角色,而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才会让事情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每个人都一定程度的陷入了痛苦之中。


只是小孩真的,被景元保护得太好了…从彦卿线就能看出来了,相比于大人们的自我谴责,他自己感受到更多的其实是景元这段时间对自己的冷淡,所以少年心性,他是伤心难过居多。更何况加上高考和画本的事,确实让他焦头烂额,根本没时间去顾虑这么多,所以他甚至都没时间去好好地、仔细地看看景元,看看他的状态。我相信,以小孩的敏锐程度,他是不可能不察觉出来的,至少他会发现景元的不对劲。


到这里我提前先讲讲在整个养父子pa里很关键的一个人物,白珩。


前面提到过一点点,她是第一个站出来,指明这些的人:她犹豫过,但是还是出于对朋友的关心,作了猎枪,惊起满林子的飞鸟。但她一开始也绝不会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她只是说出来了,把问题展露在空气中了,然后自己也一时想不出到底该怎么办,所以像烈日下的水果一样,开始发酵并且逐渐腐烂了。


于是等白珩再次意识到这件事对他们的影响有多大时,她自己陷入了一个巨大的、名为“懊恼愧疚”的漩涡里。


从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白珩自身也开始精神不稳定起来了:从她指出问题后,她和景元的关系也开始变得有了隔阂。她焦急,不安,甚至开始去碰最令她厌恶的尼古丁,而这也是因为她实在无法冷静地思考了。这个一直以来都显得游刃有余的学姐,变得疲惫不堪,巨大的内疚感快要把她淹没在深不见底的汪洋里。


她的心结是景元,甚至可以说景元好了她也就好了。


为什么会这样?因为在白珩的眼中,是自己站出来打破了平静的画面,把原本那么美好的蓝图撕得粉碎,毁了那份幸福——她觉得自己对不起景元,对不起彦卿,对不起他们这个家庭。她开始不断地懊悔:如果我没说出来?如果我不那么傲慢地认为这是错的?(我觉得她应该是觉得曾经的自己真的很傲慢无礼…自以为是地打破了一切,所以在看到景元和彦卿的表现,特别是景元的痛苦后,才会崩溃了,她是真的觉得自己是有错的,是自己做了棒打鸳鸯的人。。)


白珩听劝后去给景元打电话,也是她对自己的剖析,是忏悔也是自救,医生说的话很对:解铃还须系铃人。所以她要去告诉景元自己的所有想法以及自己对他的所有愧疚。


再说回景元,我又要难过了。。


你知道那种,生活终于看似一点点步入平缓,即使是表面上的平缓,对于一个快要喘不上气的人来说有多么珍贵吗。在这样的环境里度过一段时间后,在一个平平无奇的日子里,这样的一切被突然砸开一个口子,这怎么能让人冷静。就像是被突然抽走了空气一样,令人窒息。


景元他就这么再也撑不住了。在又一次听到和意识到彦卿有了亲近之人后,景元真的撑不住了。

他在那一段平静时间里本来都能麻木自己了,但是如今还是被撕开一个血淋淋的伤口,这居然要成为压死他的最后一根稻草了。


他慌乱地逃跑了,在自己失控的前一刻,他慌乱地逃跑了。但是他没有放弃自己,他自救了。


庆幸景元有一群那么好的朋友,所有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去帮助他,不论他们是否知道真相——他们根本不需要知道这一切,因为他们会用实际行动去证明自己多么在乎景元。


景元在摔碎自己逃出家后遇到的最大的幸运,一个是朋友,二个是彦卿。


在这个故事里的所有人内心都是昂扬向上的,不论他们都经历了什么事,他们始终都不会放弃自己。


这真的很难不让身为读者的我们为此动容,他们都很好,谁都没做错,他们都值得被爱。


可喝醉后的景元在回家后却经历了第二次崩溃。

他已经脆弱得不堪一击的神经让他下意识地在感受到小孩的体温时放松了:景元现在是真的很需要救赎,他需要这么小小的放纵自己去小心翼翼地拥护着来之不易的拥抱。


所以他伸手,终于是带着几分迫切和几分失控,越过了他给自己定下的圈——在彦卿要走的时候,就这么拉他回来抱住了。


景元这才慢慢地稳定了一些。但即使是这样虚弱的,急需能量的样子,他也不是以一种强硬的方式去把彦卿桎梏在他怀里:他是真的太爱彦卿了,所以才会这么小心翼翼,不愿让他受一点伤。


然后平静就再一次被打破了,没法入睡的景元清晰地感受到小孩一点点的爬出去,脱离了他的怀抱,就这么连着体温和那么一点微弱的庆幸都一并带走了,所以景元这次直接陷入了沉睡,他那本来就临近崩溃的心境再也没有能力支撑他保持清醒,这样巨大的酸涩和苦楚放大了一百倍,直直地压下来,让景元连发出声音都再也做不到:他,他的梦,连着他的心,一起崩坏了。离开他怀抱的彦卿在梦中化成了死去的爱意。


景元是惊恐,快要疯狂,他惊醒了,在这一瞬间对于梦境的恐慌让他连自我谴责都没来得及做到就驱使自己先一步去检查彦卿的安危。


景元眼泪都落下来了,他有多崩溃啊。反反复复被刺激的精神让他恍恍惚惚的,内心极端的分裂感让他被酒精浸泡的神经迟钝,混杂着剧烈的疼痛,好像他现在已经狠狠地摔到地上变得七零八落了。


他难道真的不能痊愈吗?其实只需要一个彦卿就好,只是他不敢,连靠近都不敢。


景元真的是一个非常非常非常好的大人,他倾尽所有去培养出这样宛如骄阳的彦卿,给予他一切很多人,包括他自己都梦寐以求的自由。他盼着,他那么诚挚地期盼着彦卿能够一路向上飞去,如同自由的燕雀一样。所以他不可能去折断彦卿的羽翼,他太好了,所以他才病的这么严重…


景元他又太爱了。


两人的爱意都浓烈得耀眼,只是少年人的爱意是直白的,是不顾一切的,彦卿所需要的,他注意的是景元爱不爱自己,他的情绪起伏随着这点起起落落——只需要景元的一个肯定,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把满心爱慕全都明了的展现在景元面前。


但是景元不一样,他的顾虑太多太多了。从他意识到彦卿可能恋慕自己时,心里就是一阵又一阵的刺痛。等他意识到自己也那样深爱着彦卿时,他的灵魂都在颤抖,他深切地意识到他不能让彦卿因此受到伤害——所以他要推开彦卿啊,他怎么会让小孩和他一样陷入深渊呢。归根结底,景元对彦卿的爱就是浓厚而深沉的。


所以景元谴责自己,难以饶恕自己,他闭眼,好像周围的一切都在指责他,一字一句地在他脑海里尖声说着他的卑劣。他就这么,在黑暗中伴着崩溃,在离彦卿最近的地方,听着小孩的呼吸,就这么坐着,等着灯灭。


等景元今晚疲惫不堪地拖着身子陷入第二个梦境时,即使他没有放弃自救,他的潜意识也开始不断进行暗示了:人形状的岛、鲜红得像血一样的果子、没有生机,只有无边无际的寂静。他的崩溃在吞噬他,诱惑他一口一口吃下亚当的苹果。他的理智都要被剥夺走,随着坠入深海的动作,四面八方涌来的海水压迫着他岌岌可危的神经,肆意滋长地饥饿感让他向自己咬去——这很不妙,扑面而来的绝望感压得人要窒息。


冷静迫使景元开始思考并意识到了这点,至少在彦卿高考前,他都不能以这样的状态去面对彦卿。


(结束了,都结束了!压抑的地方都结束了!!打拳!!尖叫!!四处奔走!!流泪猫猫头!!)


很激动,非常激动,作为旁观者的我看到停云给景元打电话的时候激动万分!感谢同人女做出的一切贡献!我给她们包大红包!


当停云下决心把整件事情戳破全展现在景元面前时,她,包括她身后的所有人都是带着自己的祝福,希望他们好的,这是最后的变量,把垂死挣扎的景元从生死线拉回来的希望。


当景元一张张的看过去时,眼前会不会不自觉地浮现小孩深夜抱着电脑费尽心思画图的场景?会不会一面回忆着彦卿那么长一段时间的反常行为,想着自己从意识到感情后受不了任何风吹草动的样子,然后笑着摇摇头?他望着一张张和他们极其相似的脸,脑海里一幕幕飞过的都是曾经的曾经。里面深藏着的,属于彦卿的情感终于像春水一样,流入了景元已经许久不曾跳动的心脏里。


救赎,他的心脏终于活络了,开始缓慢的、又疯狂的跳动起来,和他此刻再也不能控制的苦楚与欣喜,混杂着,构成了一个鲜活的、被爱意填满缺口的景元。


一刻也犹豫不了,景元此时的全身心都催促着他向着彦卿——他的爱飞去的地方狂奔,他终于没有抑制自己的情感,冲动让他连理清现在的情况都做不到,满脑子的乱麻可景元甚至都不去细想,他只需要,去追寻一个答案,彦卿从没有离开的答案。


等景元在极度的亢奋下赶到漫展地点时已然是午夜,他虽然是迫切地希望找到那个答案,但景元仍然选择等待天明:他的爱是那样的深沉,即使似乎一切都明了的摆在他面前,他也不会去这样急切地追问小孩儿,要他告诉自己答案。


景元其实仍然心存迷茫,好像雾气仍然徘徊在他眼前,而他终于鼓起勇气一伸手,却只能抓到一片虚无一样。


停云把最后一件秘密放在景元面前时,近乡情更怯,他无端生出了惶恐的感觉。但这一切在看完后被轻柔地吹散了,景元望着画本中身为养父子的师徒,望着那样热忱的、不顾一切的爱意,望着最后一句“我喜欢你,先生。”,久久不能回神。


他能感觉到,破碎的瓦片在一点点地被再度拼起;他能感觉到,干涸的流水在一点点地被再度灌溉;他能感受到,破碎的灵魂在一点点地被再度填满——于是现在,景元久违的感受到了完整。


他的全部不安都来自内心里害怕见到彦卿时得到的答案是抗拒。所以当看到小孩又羞又恼的,却不躲不闪地靠近他,抓住他的衣角时,这种种无意识展露出来的依赖,让景元原本一颗躁动不安的,怦怦跳动的心落回了心房,被温暖地拥住了。


顺遂心意放纵自己横抱起彦卿的景元深知,自己按耐不住这颗跳动的心脏,心情大好的他此时不管不顾,只想贪恋着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的亲昵,即使他给自己找的借口是,现在的身份是师徒。但是彦卿在和他四目相对后却丢掉了无措和紧张,主动靠近了他。


于是这时,无关乎所有,他们只是他们。


漫展结束后的狂奔是匆促的。景元牵着彦卿的手逃出所有人的视野,生怕这一切都是他一个最后的、最美好的梦。他的脑海里有那么多种声音在争吵,不断地催着他去诉说,去确认。但最后等他真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彦卿,那样慌乱,却始终没有反抗的彦卿,所以的一切都抛诸脑后。


他现在只想去亲吻他的爱,去追逐一个他寻找了这么久的答案。


重新回到现实的景元终于闭上眼,不再一味地搜寻,他终于深深地在彦卿的回应里感受到了彼此的爱意相互融合。


景元的理智回笼的一瞬间又带起了藏起来的恐惧,萦绕的勇气被冲散之际他几度欲开口,却又惶惶不安地再三斟酌,踟躇着,不敢面对这可能性的背后是否会是把彦卿拽入深渊。


可彦卿会不顾一切,他是自由飞翔的燕雀,是恣意生长的树苗,是骄阳,是烈火,连带着他的爱一样,如此热忱,如此活力满满。他会打碎景元一切不安,把心完完整整的放在景元面前,一遍又一遍大声地告诉景元“我喜欢先生!”。


这样蓬勃的生命力,具有如此强大的感染力,让景元感动,庆幸,为之倾心。


从今往后,14岁起的爱恋,被彼此都牢牢握在手里,再不分离。


“他们相爱,而世俗无法再阻拦他们。”(再次引用八爪的原文,这句话做了任何改动都是我对八爪和他们的不尊重。)


全文到此结束,完结撒花!


文评的末尾我就说一说我的感想和对八爪咪的话吧。


爱,是伟大的,是自由意志的沉沦。不论是文中的哪一个人,你都能从他们身上读到爱这个词的具体表现。它可以是热烈的,也可以是思前顾虑的;它可以是放纵的,也可以是追悔莫及的。感情的道路上从来没有是非对错,在思虑的背后藏着的真心永远让人热泪盈眶。


神明没收了人类的胆怯,这使少年人的青春和爱意轰轰烈烈。


文中每一个独立的个体都是一份对生活的希望,我不断地从文中看到每个人的心路历程,他们的挣扎,他们的感动,他们的救赎,贴近现实,贴近读者的心里。所以这篇文才会真的让我印象深刻,有所感触。


我自认为是个,很喜欢在文里抓细节的人,很多文章让我感触不深刻其实就是因为我有时会有点自大地认为,这里是应该有一些细节的。至少之前我是这样,挑剔的,不过后来就改了。一千个人眼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我不能用自己的想法去评判每一个老师的文章。但是细节永远会让我为此停下脚步。


能让读者有所共鸣,让我们能体会到文中的辛酸苦辣,能感受到不论是感情的酸涩还是甜蜜,或者是情节的曲折回转,能让我们共情其中,随着人物的情绪一起悲痛或者感动……就我的看法而言,这真的是很伟大很了不起的。那一点点的,从字里行间流露出来的情感是宝贵的,不可或缺的,让人会有找到宝藏一般的欢喜。能讲好故事又怎么会是一件容易事呢?细水长流的生活感扑面而来,在讲好故事的基础上又悄悄地把所有感情藏在其中,像蚌里的珍珠一样待人有朝一日发现,这抽丝剥茧的过程真的让我满心欢喜。


借用一下八爪收藏的悲剧论——“偶然性在悲剧中是没有一席之地的”。全文都贯彻了这个观点,从养父子这个关系出发,后面所有的发生都是水到渠成,顺其自然的,所以感受深刻,因为这就是现实。人无完人,所有人一开始都不会是圆满的,他们总要经历一路艰险坎坷,甚至可能会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头破血流,但一路磨难走完,他们才能真正地走到正确的路上,以一个崭新的自己去拥抱对方。一个好的故事,是不会用意外来塑造的。


所以我感谢八爪,我真的很感激能遇到这样一位老师。对于读者而言能遇到一个不管是文风还是内容都能让自己有所共鸣的作者,那有该是何其有幸…


文评收尾工作,正式结束!


2023-07-05 /  标签 : 景彦 194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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