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记在逃麦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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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催,催了我逆反心理不写了。

【炼义】某天,富冈义勇看到了弹幕,他发现…(6-完)

吃好喝好|炼义520特刊


*对原著设定进行了大量的改编,挪到了现代,添加了部分灵异设定。可以觉得是待春归+嘘噤声双重世界观设定,具体看文内。

*存在大量第三方上帝视角“弹幕”的言论,但本质还是一个认识到谈恋爱的故事。

*均章字数都在1w以上,间隔1小时发布,请客官享用。


注意,这个富冈其实只是脑神经有点异于常人而已,实际上内核是「阳光开朗大男孩」啦!





6、

=

 

但当场逃避的问题不代表就能一直逃避下去,炼狱在手机上郑重地将自己的感情和事情再度详细地说明了一遍,颇有一种将自己的心一点点剖开给富冈看的感觉。

甚至就算这么做了,他希望从富冈这边得到的也不是同意,而是追求的许可……

 

将这件事情告诉姐姐之后,富冈拿着手机,躺在床上,感觉身心俱疲,之前忙着借炼狱读心能力将他迄今为止从弹幕里得到的消息告知胡蝶她们,还要忙着去盯着灶门兄妹的检测结果,然后顺势直接将灶门炭治郎收为弟子。

 

也不是没想过给对方第二个选择,但炼狱的目光直直戳在他背后,让富冈只能木着脸,努力地找了一堆事情做,来打消对方的追问。

 

然后在回家的路上装睡……结果不知道是不是被意识到在装睡了,炼狱那小子一直在用一种热情的目光看着他,还用手扒拉,让富冈斜靠过去好舒服些。

 

可要说炼狱哪儿做的不好,也不对。估计是看出富冈暂时不想讨论这个问题,回家后炼狱便主动地说要不要吃夜宵,然后又转头开车出去买东西了,大概走了有半小时。他这是在主动地给富冈留出单人时间,方便他思考,也避免让富冈太过于尴尬,好有个缓冲的机会。

 

富冈发现自己还是蛮了解炼狱了,大概。

两年左右的相处,就算原先不熟悉,也该熟得要命了,更何况他们是合租的舍友,是修行的师徒,是任务的搭档。

同吃同住同行,炼狱一直都保持着善解人意又十分热情的态度,处处都让富冈觉得舒服得很,相处起来一点都不费力。

 

但就是因为这个,他根本不知道怎么理顺自己现在一团乱麻的脑子,只好拿起手机,深夜给姐姐打去了骚扰电话,二十二岁的富冈义勇就像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将自己的烦恼一股脑倾诉给了最亲近的姐姐。

 

电话对面的富冈茑子先是沉默了,随后那边传来了起床的动静,还有姐夫小声地“告诉义勇我不在意这个的”说话声。

想来姐姐刚才应该是已经准备要睡了,然后姐夫距离太近也听到了电话内容吧。

 

想想自己刚刚颠三倒四地说了什么话,富冈哽塞地捂着脸,觉得实在是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连自己的脸都要开始红到自燃了,根本保持不了平时的平心静气状态。

 

电话那边,在关上门的声音之后,茑子温柔地话语传了过来:“义勇,先冷静一下好吗?”

 

“姐姐……”长大成人之后就很少用过分亲昵的称呼来叫人的富冈无意识地表现出小时候状态,他叹气,“我不知道怎么冷静……这个事情。”

 

“嗯…义勇没有被人告白过吗?”茑子先是问。

 

这倒也不是,虽说他不善言辞,甚至有点冷淡,平时也总是忙碌于修行和出任务,但富冈优秀的外表和成绩,还是让他在同龄人中得到了不少的关注。

尤其是他自己不知道的,有点神秘感的人会更加吸引人,而总是不知道在忙什么的他正好符合了这个加分项。

因此无论是纸质的告白还是当面的告白,富冈都遇到过……但那都是女性,他也有好好地拒绝了,尽管不知道为什么她们总是哭着离开的。

 

富冈轻轻地摇了摇头,又意识到姐姐看不到,而轻声回答:“有过。”

 

“那……过去的时候,义勇有什么时候这么心神不宁过吗?”茑子问出这话的时候,还有些感叹。

 

她与义勇的亲近,从义勇加入鬼杀队开始便淡了,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少,偶尔见面,能看到的只有他长高的个子。

母亲偶尔也会拉着她的手,细细地说些心窝子话,说担心义勇,说怕义勇手上,又说怕义勇没人陪着。

 

鬼杀队的工作有多危险,当初被鳞泷左近次救下来的他们非常的清楚。时时刻刻面对这样的怪物,都不知道该期待义勇是有天赋,还是没有天赋了。

有天赋能够在危险中更好地活下去,没天赋却有可能让义勇放弃自己的想法,回到普通的生活中区。

 

然而他做得太好,好到早早就不需要家里的支持,独立在外,甚至已经能够保护别人。就连锖兔过年来拜访的时候,都曾说过,义勇很厉害啊,比好多人都厉害了。

 

可他们也不需要义勇这么的厉害,母亲和父亲,以及她对于这位最小的家人有的愿望也不过是平安顺遂一生,事事如意长大。

 

母亲的担忧,她也有。但作为姐姐,作为支持弟弟去完成自己梦想的姐姐,茑子只能在母亲的面前一遍遍地保持着冷静和信任的样子,宽慰母亲,说没事的,义勇不会有什么事的。会有人看到义勇善良的本质,与他相处下去的。

 

初中毕业后,离家在外学习的义勇更加频繁地出任务,从学校里离开,又匆忙回到学校。兼顾着拯救他人的工作与自己的学业,忙碌地比家里人和一个成年人都要忙,常常打电话过去还没信号,又听说义勇运气不太好,任务时总是信号出意外。

 

这么想来,这样听着自己弟弟像是小时候那样,亲近地说着不能和母亲说的话,向她询问拿不准的事情的解决方法,都好像已经有好几年那么久了。

她很长一段时间什么义勇的忙都帮不上,能做的只有安抚母亲,安抚自己,等待联系,在生活上多挂念一下,然后努力不让自己的不安影响到他。

 

时间长了,茑子也不免地对义勇也有了几分陌生感,就好像自己的弟弟正在以她根本没办法阻挡的速度,快速地长大,脱离出她的视野。

 

而如今听着电话对面,一如小时候那样茫然又有些迟疑的声音,茑子心踏实地软了下来,意识到哪怕在外多么强大的富冈,依旧会依赖他的家里人,还是和小时候那样通透又纯粹。

她就不由自主地安心下来,觉得松了口气。

 

 

富冈在努力的思考,努力的回忆,然后发现并不会。

以前那些女生过来支支吾吾地说话时,富冈义勇的脑子里只有“还没做完的作业”“之后要去做的任务”这样的话,然后在对方说完之后又用自己觉得很礼貌的话拒绝。

 

别的什么心思,好像从来没有过。

他沉默了两秒,惶恐地想到,难道他其实一直以来是弯的?

 

努力回神,富冈揉了揉脸,回答姐姐:“没有过,但她们都是女生,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可能喜欢男的……”

 

说到后边他又觉得有些虚。

富冈实在是没思考过这些东西,他的生活单纯得要命,每天就是修行、学习,各种方式精进自己,努力变得更好。那些旁的东西,几乎都没出现在他的脑子里。

 

到底是喜欢男的还是喜欢女的,他自己也不知道。看漫画的时候,也没特别偏好的,不像有些男性喜欢或丰满或特色的漂亮纸片女性,也不会喜欢男性。对男的女的,好像都没有过这种想法。

 

也难怪偶尔锖兔会拍拍他的肩膀,说些义勇怕不是要和呼吸过一辈子之类的话了。

 

他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的伙伴是在担忧个什么东西。

 

“那这回,义勇是觉得生气,还是不好意思呀?或者说,不知道如何去辨别自己的感情,觉得一切都乱糟糟的,好像什么都搞不明白。因为炼狱是你的徒弟吧,他也是个很好的人,一定在说出喜欢义勇之后,又告诉义勇可以不用答应,只要说出来就很重要了?”

 

茑子是真的很懂他们。

富冈手指无意识地扒拉手机壳:“嗯,姐姐说对了。他意思是说出来只是想要得到追求的许可……”说到后边,声音又不自觉地低了下去,“我不知道炼狱的意思,他怎么会…”喜欢他的啊?

 

炼狱不是哪儿都比他看起来优秀吗?就算是实力也看得出只要时间到位,就能够追上他,也能试试突破S级的瓶颈。

他甚至比富冈要有钱,要会说话,要努力得多啊!

 

茑子轻笑了声,安抚他:“义勇现在还不需要思考那么复杂的东西。他人为什么会喜欢自己这件事情,我们本人是想不通的。你现在需要理清楚的,是义勇是否讨厌炼狱对你的感情呢?”

 

“很多时候很多事情,我们其实都不必想得那么明白和清楚的。原理啊原因之类的,哪有可能事事都弄清楚呢?更何况是别人的想法这种难以找到答案的。”

 

“义勇需要做的,是弄清楚自己,只有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了,才能去应对这件事。不管是拒绝还是答应,不管是远离还是靠近,一切都得在义勇明白自己所想之后才能做出行动,否则不清不楚地就抗拒了或者接受了,只会带来很糟糕的结果的。”

 

“嗯……而且依姐姐来看呢,义勇这次没有觉得讨厌,也没有直接拒绝。反倒是心慌难定,一个劲拼命地想是怎么回事,是为什么,却没有反应过来这样的感情会让你觉得不适,那么就已经能说明很多问题了。好好思考一下自己的心吧,义勇。”

 

温柔的声音和语调:“无论义勇你最后做了什么决定,姐姐都会支持到底的。”

 

富冈抱着手机,最终斜斜地倒在了床上,柔软的床榻和枕头,温暖的灯光,让他的情绪慢慢慢慢地冷静下来,最后他轻轻地回复姐姐:“好,我仔细想想。”

 

在挂了茑子的电话后,富冈伸手将枕头抱到了怀里,他踢掉拖鞋,翻身滚上了床。又将脸埋进枕头中,手不自觉地反复拨弄起枕头的角,脑子里却什么都没想,放空了一片,让身体和精神的疲劳感释放出去。

 

这么躺着又过了十分钟,在险些睡着之前,富冈意识到炼狱出门都快一小时了,却没有任何动静。

他翻身坐起来,眼瞅着自己书桌上那崭新的水杯—炼狱买的,崭新的键盘—炼狱买的,崭新的笔记本—炼狱买的,就连他现在身上穿着的衣服,也是之前收到的礼物,炼狱买的。

 

富冈沉默两秒,随后叹气地爬起来,拿上甩在椅背上的外套,踩着拖鞋便往外走。草草地穿上鞋子,他打开门,正要拿出手机打电话找人的时候,亮起来的屏幕却照亮了站在门边拎着个饭盒的炼狱。

 

手机的冷光照在炼狱看过来的脸上,将那双眼睛照得闪闪发亮。

 

“啊,富冈师父!”原先靠在门边墙壁上的炼狱站直了些,他露出习惯性的笑容来,又慢慢收敛下去,目光小心翼翼地落在年长者的脸上,好似在仔细打量到底是生气还是没生气。

 

这还是炼狱头一次在他面前表现得有些踌躇。

 

富冈放在兜里的那只手纠结地捏成了拳头,表面上却绷得很好地点头询问:“嗯。为什么站在这里,没带钥匙吗?”

 

“带是带了……”炼狱磕绊了一下,“只是不知道师父现在想不想看到我,所以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唔姆,不过夜宵的话是用了保温饭盒装着的,富冈师父现在要吃也是可以的。常去那家店已经关了,我只好买了另一家的,但很巧,去的时候恰好是最后一份了,所以店家将余下的萝卜和鲑鱼都塞进来了。”

 

就像是邀功,炼狱将手上拎着的便当盒递了过来:“外带的饭可能没那么好吃了,要是在意的话现在去烧些饭也行的。”

 

……他当时是表现得很像是生气了吗?是让他吓着了吗?

 

富冈反思起来。

他以为自己只是在逃避问题,却没想到已经让炼狱误会了,这是他不够理智和冷静的原因,不管如何,他也应该好好地告诉炼狱他需要想一想才对,而不是直接回也不回地拼命绕开这个话题。

 

但是一下子让他说“不要这么紧张,我不在意”也不可能,因为他就是很在意这个事情,都已经在意到给姐姐打电话了!!富冈实在是做不到是说违心话啊!

 

他也踌躇起来了,他也一时间有些磕绊,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眼见着炼狱因为他的沉默而原先闪闪发亮的眼睛都暗下去,笑容僵硬地要把东西放下,富冈只好接过了便当,又拽着人的领子把他往里边拉。

 

刚穿上的鞋子是白穿了,富冈换好鞋,转头去看那个呆滞的年轻人,没好气地说:“你没吃东西吧?进来,关上门。只有一点咖喱炖鸡的材料了,不介意的话就去把饭做上吧。”

 

看着富冈将他买的那条外套又脱下,随手搭在了椅子上,没再说什么的,将那条他们一起买的围裙拿起来穿上。他背过手去,简单地打好了结,又低下头整理了一下,自然地好似什么都没发生。

 

 

炼狱有些无措地将门关上,在玄关结实地站了几秒,才想起来要换鞋子。就好像这里不是他住得地方一样,紧张地差点拖鞋穿错了脚。

 

厨房不是很大,锅灶的边上就是水槽,米桶则是在富冈背后的橱柜下。炼狱将电饭煲内胆拿出来,用水冲洗了一下,再走到富冈的身后,打开橱柜开始装米,装了两杯刚要停手,又想起来刚才的话,便忐忑地多加了些,做了两人份的。

然后站到了富冈的边上,打开水龙头开始洗米。炼狱合租之后,做得最多的就是洗米和洗碗,因为他实在不会其他的,哪怕心血来潮要在富冈的指导下学习一下简单的菜,也容易做得难吃。因此两三次后,富冈就再也没叫他尝试过了,只是让他烧饭。

 

双手抓起米,来回搓两下,又搅弄着,再将淘米水倒掉,重复两次,米也就算洗过了。洗完的米还得估量着放水,合适的水才能做出香软的米饭,最开始的时候炼狱就掌握不太好,吃了几次软过头的烂饭和硬米饭,才堪堪寻找到了窍门。

那时候富冈也没说什么,不管米好吃还是不好吃,都照旧吃,连炼狱都有些心虚地说要不出去买饭回来的时候,他也只是淡淡地说可以吃。

 

‘……也不知道富冈师父现在是在想什么?’

这样的想法冒了出来,炼狱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在意。他将内胆抱出去,擦干后放进电饭煲里按下按钮时,还在想这个。

 

炼狱知道自己说了多么惊人的话,先不说社会对男子相爱还不是态度友好的支持,就说他与富冈的关系之间还掺杂了个师父徒弟的身份,就能让他的感情变得大逆不道起来。

便是当初父亲听了,都觉得他以下犯上是皮痒了,欠收拾。何况当事人呢?因此师父的反应倒也没超出炼狱的预期,甚至比他最开始想得要好许多了。

 

他借口出门的时候,原打算就这么在外边过夜,让富冈一个人好好冷静一下,免得自己总在对方面前晃,让师父厌烦,直接就把所有可能性都掐死在襁褓里,他还是很害怕这样的发展的!

 

但开车路过之前常去那家店时,看着已经关闭的大门与熄灭的灯,他停在了路边,看着别人脚步匆匆地走过,突然就想还是要带点东西回去才行,万一富冈师父真的饿了呢?

他们和那个怨灵纠缠的时间不算特别久,但富冈的消耗看着就不少,每次训练完能量空空的时候,炼狱都要比平时更能吃,也更容易饿。那时候富冈总会将准备好的毛巾和水甩到他的手里,说着等一下,然后去冰箱里拿出来早就准备的食物,用微波炉热好了递给他。

 

那会儿的东西,炼狱总觉得是自己吃过最好吃的了。多少珍奇美味好像都比不上一口劳累过后的热饭,尤其当时富冈坐在他边上,也拿着个饭团之类的在吃,一口一口,吃在了脸上。他就可以伸手,说着师父您又吃到脸上了,借此靠近些,帮忙把那点沾上的饭粒拿下来。

 

好吃的到底是饭还是和富冈待在一起的时间,其实炼狱自己也不太清楚了。味蕾和精神都得到满足的时候,他的大脑都懒洋洋地,不愿意运转起来,只想就这样看着富冈,在空闲的那几分钟里,多看一会。

 

所以炼狱和自己说,要是富冈师父也饿了呢?于是他开车,在附近兜了一圈,才在这居民区里看到家夜里还开着的店。

然后他提着给富冈特意带的夜宵,站在门口举起手又放下,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敲响。

 

炼狱以前从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犹豫的一天,通常他都是直爽地敲开门,大声地说我回来了,还给您带了夜宵。但今天他就是不太敢敲门了,说到底炼狱还是有点担心,想师父万一很需要这点时间呢?万一师父根本不想看到他呢?万一师父已经不在家里了呢?

 

难得的踌躇啊。

 

炼狱靠在门边,看了看时间,告诉自己就等十分钟,让富冈再多思考十分钟。

然后十分钟还没到,门就被富冈推开了,师父穿着衣服,打开的手机上显示着他的联络方式,就像是出来找他的一样。

 

炼狱发现,此时的他又有些搞不懂富冈在想什么了。好像一切熟悉的能力都在一句告白的话语下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的冷静和做了好几次的心理准备的作用也是杯水车薪,根本没办法起到什么作用。

此时的他就更想去听了,去听富冈在想什么,去听富冈是怎么看他的,去听富冈之后决定怎么样。

 

炼狱站在电饭煲的边上,呆了几分钟,那种蠢蠢欲动的感觉萦绕在心头,好似有个恶魔一直在对他甜言蜜语,说着就听一下,说反正也已经和富冈摊牌过了,没有防备也不是他的问题,说这也是他与生俱来的一部分,为什么要抗拒到这个地步呢?

 

然而他艰难地咽下空气,发出咕咚的声响,还是把那股涌到嗓子眼的欲望吞了下去。

 

炼狱握紧了手,反复与自己说,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能不经允许去探测他人心里的事情,不管如何都不能为私欲去窥视他人的内心,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随意去寻觅他人不愿说的想法。

 

母亲说过,父亲说过,他自己也说过的。

 

因为哪怕炼狱感觉到堪称折磨的沉默,也依旧注视着富冈的背脊,看着对方动作间隐约露出来的后颈,一言不发,也不去看不去听。

 

 

富冈感觉到自己的背部都要被那眼神直直看着火起来了,原先想要平淡先解决吃饭问题的心也忍不住嘀咕起来了。

炼狱以前也会用这样热忱的目光盯着他吗?还是说一直隐藏得很好,只是因为说出来了,所以也不再遮掩,而是大胆地表露出来了呢?

 

……糟糕啊,有点难以忽视。

 

待会吃饭的时候也会这么盯着吗,那要怎么才能正常吃饭啊,他可没办法在这样强烈的目光下镇定自若的。

姐姐,这种情况该怎么办,你没说啊。

 

说实话,出门的时候猛一下看到炼狱,富冈的心情是复杂的。尤其在意识到对方给他买了东西,却又不敢进门地站在门口之后,先是微妙的愧疚心,觉得一定是自己太冷淡了让炼狱不安过头了。

然后是萦绕在心口的温暖感,哪怕是这样的情况下炼狱还是会惦记着他的喜好来买东西,他是知道这家店的,以前和炼狱一起去的时候,开车开了十二分钟多。

最后是一点无奈,有点想说炼狱你是笨蛋吗,为什么要在门口站着,就算现在还不是很冷,但站在外边也很累啊,不想要打扰他也可以在客厅坐着,在车里坐着不是吗?

 

而所有的情绪过了一遍,富冈却是忍不住地有点高兴。那样的感情让他伸出手,拎着这个大逆不道的徒弟进了屋子,又说出了吃饭的邀请。

 

在切土豆的时候富冈就在想,他在做什么啊,这样不拒绝又不接受的,是不是不太好,是不是应该先和炼狱说清楚。但说清楚什么,富冈又不明白了,姐姐让他先搞清楚自己的想法再去回答,可他没什么时间去思考这些。

 

如今这炼狱的目光要把他点着了,富冈实在是忍无可忍,忍到头了。他一把将火关小点,盖上锅盖,在等待最后的焖锅时间里,年长者转过身,目光越过徒弟,落在虚的半空。

 

“你要盯到什么时候……”就连说出来的话都不是一开始想说的。

 

炼狱有点惊讶的啊了一声,才红着脸反应过来地摇头:“对不起!刚才走神了……给师父造成困扰了!!”

 

这样的反应让富冈到嘴边的话又囫囵换了个:“你……不用这样。”他努力组织语言,觉得自己不善言辞在此时简直是最为拖累后腿的,“我只是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个事情,没有生气。”

或者说原本有一点,但现在是一点都没了。

 

“太突然了,我没有想过这些事情。一直以来,都是只考虑修行学习的事情,你说得这些、我没有想过。”

富冈非常真诚地将自己所困扰的、思考的事情告诉炼狱,他努力地将炼狱摆放到与以往有些不同的位置上,尽可能地去直视对方。

“我没办法很快就给出答案,抱歉,炼狱。”

 

他真的觉得自己这样很糟糕啊。

 

但听到这些话的炼狱却觉得心脏跳得扑通扑通地,他小心而谨慎地询问:“您听了会觉得恶心吗?会不想要看到我吗?”

 

“不会。所以不用…这么紧张。”

 

“唔姆。那请问富冈师父,我能现在拥抱您吗?”炼狱却打断了他还想说的其他话,主动地向前了一些,眼睛亮得有些过分,像是看到了喜欢食物的狗狗那样,他还得寸进尺地问,“我以后也能拥抱您吗?您也知道了我的特殊能力,我之后还能听您的心声吗?会询问您的意见,不会偷偷做的!”

 

理智告诉富冈,不要太过于纵容年轻人的得寸进尺,但面对陈恳的炼狱,富冈还是答应了下来。

“如果那时候我同意的话,你可以听……但直接交流不也一样吗?”

 

炼狱却是摇头:“听到心声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就像是我与师父的灵魂靠在一起,会有很特殊的感觉。而且我很喜欢您的声音,不管是对话还是心声,都是非常好听让人迷恋的声音。”

随后他再度询问:“所以我能拥抱您吗?只是一个拥抱,我不会做其他事情的,在得到您的许可之前,我什么都不会做的!”

 

“不用这么强调,你想要做什么也打不过我的。”富冈先是吐槽了一句,随后迎着炼狱期待的眼神,纠结了老半天,还是点头了。

“只能拥抱……等、炼狱,别抱这么紧!”

 

他刚点头,炼狱就直接一步冲了过来,双臂一揽,将富冈死死地抱在了怀里。他的脑袋抵在富冈的肩窝处,湿热的呼吸让人不自觉地紧张和绷紧了肌肉,富冈说出来的话都不自觉地有些紧张,和他刚才吐槽时候冷静的样子完全不搭边。

 

炼狱没有回话,只是脑袋在肩窝处蹭了蹭,又抱紧了些,好像要把富冈融入他的身体里,却又不会让他觉得疼痛,只是不适。

富冈侧着头,努力地忽视脖子处奇怪的感觉,他动了下手,要推开的时候,炼狱又主动地松开了手。

 

把时机把握得好像开了挂一样的炼狱笑起来:“谢谢师父!您没有直接反感讨厌或者拒绝我,对于我来说就已经是最好的消息了!您也不要有负担,不要再这么紧张地面对我了!唔姆,我会把握好尺寸的,绝对不让富冈师父为难!”

 

……现在就已经很为难了。

 

国内传来的咖喱香,让富冈找到了其他的话题来打破奇怪的氛围,他转身开始继续看这顿夜宵唯一的菜,手却一直在紧张地冒汗,密密麻麻的,连后背都开始冒汗了。

 

那顿夜宵吃得富冈有些心神不定,注意力都全然不在这上边。

 

=

 

炼狱确实遵守自己说过的话,绝对不超出界限,除了拥抱以外什么都不会做,就连那种让他不适的目光都再也没出现过。只是变成了每天早上都会说一次的“我喜欢您,师父!今天考虑得怎么样了?”这样的例行问候。

 

他送东西也一如既往地频繁,仔细想来再说出来之前,炼狱就一直在找着各种借口送他东西了。现在甚至是连借口都不用找了,把袋子往富冈的怀里一放,就说这是送给师父的!

笑容灿烂,行事大方,还频繁当着别人的面送,送得真菰几次三番用奇怪的眼神看他,私底下还问不要搞那套收礼的习惯出来啊。

送得炭治郎有次都焦虑地悄悄问锖兔,他是不是也应该送一点东西才行,看起来好像是什么师父弟子的传统一样的。

送得富冈东西是越来越多,衣服三周里一天一套都不带重样的,甚至鞋子也能不重样,何况手表配饰之类的了。

 

其实富冈不止一次疑惑过,炼狱这样花钱真的没问题吗?

但好在他没问出口,因为如果问出口,那只能在炼狱那里得到:“已经和父母都说过我的感情了,他们都全力支持我来追求师父的,请富冈师父不要有心理压力!”

这样只会更加增大他压力的回答的。

 

富冈头一回体会到了被有钱人追的感觉,一日三餐吃喝住行,都尽可能地安排好又安排到他喜欢,连大学的同学看他的目光都开始不对了起来。

村田更是委婉地询问,是不是和那位有钱的徒弟在一起了啊?这话富冈没法回,也没法接,总不能说是自己还没想好,还不知道是不是在一起了吧。

 

不过实际上到了这个时间,富冈也大约搞清楚自己的想法了。不反感,还会对此感到不好意思,有的时候也会感动和高兴,就算炼狱再怎么像是死缠烂打,也没觉得不耐烦或者想要干脆赶出去——他都出师了,他们都接触了指导搭档的关系了,富冈也没说要从炼狱家里搬出去呢。

 

于是,一直是行动派的富冈义勇在彻底清楚之后,就在夏天被约出去看庙会和烟花的晚上,在嘈杂的环境里,突然地拉住炼狱,借着烟花声的遮掩,在他的耳边说了一句我答应了。

 

突如其来的惊喜让炼狱连手中的苹果糖都没拿住,直接从手上掉了下去,啪地砸烂了。他来不及心疼,脑子里只剩下那几个字来循环播放,随后炼狱猛地抱住了他,紧紧地,用力地抱着。

只是这次终于不是他单方面地在拥抱了,富冈伸出手,有些笨拙地回抱过来,他们在人群和烟火下,安静地贴着。

 

‘喜欢……’

‘喜欢这样的感觉,好奇妙,好难搞懂。’

‘但我是喜欢炼狱的。’

‘如果不是喜欢的话,那这样炙热的感觉,就找不到其他的原因了。’

‘……嗯,我是喜欢炼狱的啊。’

 

炼狱闭上眼,大声地回复到:“我也非常非常非常喜欢富冈!!!!!”

 

而此时此刻烟花正好消失,他这巨大的声音直接响彻了这片地方,将人群嘈杂的声音都压了下去。

他们两个瞬间就变成了视觉的中心点,多少好奇的、善意的、鼓励的目光投过来,让富冈瞬间红透了整张脸。

 

他努力地推攘着炼狱,让他撒手,炼狱却像是失去大脑那样,又再度笑着大声地说了一遍。

“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富冈啊!!!”

“谢谢你!富冈!!我好开心!”

 

炼狱当着群众的面亲过来之前,还开心地叫了一句师父,随后就得意忘形地被富冈这个恼羞成怒的师父原地拎了起来,就这么被当做小鸡一样的,全程拎着要提回家去。

 

亲是没能亲到的,但炼狱还是傻乐呵,乐个不停。觉得长这么大头一回没有询问就偷偷听心声,有种悄咪咪做坏事的快乐感。

 

‘炼狱是笨蛋吗??’

‘这么多人说这么大声!!’

‘就算要亲也不应该在人这么多的地方吧!!’

 

不是社交恐怖分子的富冈难以理解,他脑子里慢慢都是震撼,他又感觉自己像是要被目光盯得烧起来了,这次不是热忱的爱意了,这次是大量吃瓜群众那无限的探究欲!

 

而等走到没有人的巷子边上时,炼狱突然挣扎下来,拉着富冈就钻进了没有人看得到的巷子里。

他注视着富冈,笑得太高兴,笑得脸都有些累了,但还是在傻乐呵地笑,笑着说:“我好高兴,我好喜欢您,富冈师父,好喜欢您!”

 

就感觉是把这个人都高兴傻了,车轱辘话翻来覆去好像也就只会说这几句话,语言系统好像都给干烧了。除了说喜欢说师父说谢谢,剩下的就什么也不会了,脸红耳赤地,还好像是刚才剧烈运动过一样。

 

富冈没说话,他左右看了一下,确认没有人之后,叹了口气,主动地帮这个CPU干烧的傻子完成了之前没做完的事情。

他拽着炼狱的领口,直直地亲了上去。

 

哪怕牙齿磕在了一起有点痛,炼狱也在此时涌起了快要爆炸的幸福感。

他紧紧地抱着富冈,笨拙地吻回去。

 

烟火又开始放了,忽明忽暗的小巷里,他们热情地拥吻着。

 

——END。

彩蛋免费票查收两个小彩蛋。


我写炼义写了很久,也写了很多,不出意外的话这次520结束之后应该会淡坑换地方蹲一蹲了。没退,作品也不会删,有灵感还会来写点更新,但主要精力不会放在这边了。

因为真的写了很多,想写的几乎都写了个遍,就是有点惭愧留了一屁股坑,只能说慢慢来,有缘填坑吧。

最后,祝炼狱杏寿郎与富冈义勇二人幸福终老,无论在哪个世界里都请一定要永远牵着手,永远热烈地爱着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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